毒舌将军掌上娇

“哥，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总偷偷带我翻墙，出府玩，北街的糖瓜，明月湖的红烧鱼，红烧狮子头……”

舒窈眉飞色舞地细数童年，眼眸中闪烁细碎的光，不知道该怎唤孟砚辞，所以没有改称呼。

“还想再来一次吗！”孟砚辞一改平日里放荡不羁的模样，神情专注。

“当然。”

耳边传来夏日炎热的风，微微扬起舒窈瀑布般的长发。

***

舒窈换上一身天青色衣裙，布料光滑似水，衣摆处绣着兰叶，长发用玉簪简单束起，头带幂篱，整个人清新温婉。

小苏推开门，舒窈缓缓走出去。

这个时间院中的下人都去吃饭，还没回来。

站在院中的孟砚辞看见这幕，眼前一亮，他依稀记得儿时舒窈是个爱哭爱闹的孩童，如今也已年尽芳华。

军中的邋遢糙汉也想让他引荐一二，那封书信是万万不能让窈儿看见的，等过几日便一把火烧个干净。

“蓉桉，走吧。”

“从侧门过吧。”

舒窈执意从侧门过，主要是不想引人注目，孟砚辞是京中热门的郎君人选，要是和他一起出门逛街，不得一堆麻烦。

踏出侧门的门槛，踏着脚登上了马车，车内精美华贵，车帷被舒窈轻轻挑起。

眼前的画面由瓷白的外墙渐渐转入车水马龙的集市，一路无话，喧嚣声夹着悦耳的太平鼓传进耳畔。

贩卖鸟笼的小摊贩和富人欣喜地交谈着什么，新出炉的包子蒸腾着热气……

马车停在醉春楼前，孟砚辞率先下马车，站在一旁等待，小苏扶着舒窈下了马车。

成夏国风还算开明，女子不仅可以去学堂、开医馆，还可以经商，国中富足，土地广阔，百姓自然过得安康。

虽是九州大国之首，同时也有不少国家虎视眈眈。

沈之意今日同好姐妹丞相之女——沈婉婉来醉春楼吃饭，没想到会遇见孟砚辞，扬起温婉的笑脸朝前走去。

“这位便是舒窈妹妹吧。”

“之意，这位便是孟小将军的表妹，舒窈。”

林之意平日里是个温和的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唯一的好姐妹便是沈婉婉，她爹沈阳是个五品小官。

“舒窈妹妹，好久不见，同时也恭喜孟将军大胜归来。”林之意像个旧友一样，打招呼。

“嗯。”孟砚辞不咸不淡地回答。

待舒窈寒暄几句，两人便去了二楼的包房。

舒窈清楚沈婉婉的性子，只怕刚才笑脸盈盈对她打招呼，也是看在孟砚辞的面子上，心中定是瞧不上她这孤女的。

“之意，舒窈运气真好，父母死后，又被宁安候收养，连孟小将军裴燃都待她与众不同，她一点也配不上孟砚辞，在我心中你和他才是金童玉女，天作良缘。”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沈婉婉讨好似的替林之意忿忿不平。

“孟小将军只是把她当作妹妹，在说她们之间有什么也轮不到我们说道。”林之意大度地劝解。

这段话看似善解人意，其实喑地里坐实孟砚辞与舒窈之间不清不楚地关系。

以林之意对沈婉婉的了解，过几日这谣言便会满天飞。

淡雅的包房，舒窈浑然不觉危险即将来临。

一身粗衣麻布的店小二，弯着腰一脸谦卑，“客官你要什么。”

“酱烧鸭，糖醋里脊，红烧狮子头，再来一盘酸辣鱼。”

因着只有两个人的缘因，舒窈没敢点太多，只要了几个两人都爱吃的。

“哥，这醉香楼的酱烧鸭天下一绝，也是招牌菜，跟着我吃准没错。

“得，跟着吃货吃准没错。”孟砚辞手支着脑袋靠在圆木桌上，用懒洋洋的语气回复。

很快，一道道美味佳肴被端上桌，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由于我们家少爷中举，除这些菜以外，老板娘额外赠送一瓶果酿，二位客官慢用，小的先下去了。”

店小二抬起托盘，关上门离去。

舒窈夹起一块狮子头，送入口中细细品尝，食物在嘴中翻搅，说话有些口齿不清，“这老板娘倒是个趣人。”

耳边，传来水滴声，清脆悦耳，空气中充斥酒飘散开的馥郁，若有若无的桃花香萦绕鼻腔。

舒窈笑得乖巧，嘴角浅浅的酒窝，甜得让人发腻，“哥，怪不得有的人愁也喝酒，喜也喝酒，原来这酒这么香，我还从来没喝过酒呢！让我尝尝。”

“女孩子少喝酒，对身体不好。”孟砚辞抬手关上洒盖。

“我还没喝呢！”舒窈气鼓鼓理论。

又不是鹤顶红，尝一口马上就死掉。

孟砚辞一脸痞笑，语调不紧不慢道，“几年不见长本事了，都会顶嘴了，不许就是不许。”

舒窈知晓孟砚辞的性子，吃软不吃硬。

“哥，喝一杯，尝尝鲜，再说果子酿的酒，度数能有多高，要是没喝到，我不得魂牵梦绕。”

孟砚辞想了想，是这个理，要是没喝到，舒窈保不齐偷着喝，闹出什么事就不好了，有他看着舒窈，喝一点也不是不行。

“行，就喝一点。”

舒窈拿起果酿往酒杯中倒，端起酒杯灌入喉咙。

微辣中带着水果的甘甜，连带着小腹也暖和许多，甜滋滋的味道今人上头。

忍不住又多喝了几杯。

孟砚辞一时晃了眼，舒窈乳白的脸颊微微泛红，粉红的唇带着酒液的晶莹，透着桃花的暗香，一双桃花眼迷离勾人，像不谙世事的小妖。

“㯴桉，别喝了。”孟砚辞一边伸手夺走舒窈手的酒杯，一边托着舒窈的下巴，显然人已经醉了，没有回答他的话。

孟砚辞一手揽住舒窈的腰，一手环住她的肩膀，舒窈则乖乖地靠在他怀里，像只睡着的小猫，恬静可爱。

因为顾忌女儿家的名声，孟砚辞没有从正门走，而是从侧窗一跃而下，马车停在偏僻的小道，天色渐晚，小道中没有人，只有西风呼啸。

差遣车夫去付钱，便回府了。

好在舒窈睡相不错，一路没有吵闹。

突然马车一个颠簸，舒窈的身子向前倾，好在孟砚辞眼疾手快把她抱入胸膛。

舒窈动了动身子，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又睡了过去。

孟砚辞脸皮泛热，浑身的肌肉绷紧，不敢动弹。

待下了马车，孟砚辞迅速抱起舒窈回到芙蓉院。

因为刻意避着人，又在夜晚，并没有仆人发现他们。

孟砚辞轻轻把舒窈放在榻上，她却紧紧攥住孟砚辞的手，紧紧蹙着眉头，好似陷入梦魔，嘴中不断呢喃。

“娘，你要去哪，娘——”

望着舒窈眼角晶莹的泪水，孟砚辞的心皱成团，轻轻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抚，待舒窈情绪平静，孟砚辞弯腰为她捏好被角。

“哥……”

舒窈模糊不清的唤孟砚辞。

“你说什么。”

为了听清些，孟砚辞的头弯得更低，与舒窈不过一根手指的距离，微热的气息喷洒在舒窈雪白的侧脸上，有些痒。

她侧过头绵绵粉嫩的嘴唇与孟砚辞嘴角相接触。

孟砚辞愣神片刻，猛地站直身体，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抬手覆上嘴唇，那份温热柔软的触感好似还停留在上面。

房间中静得只听见如鼓声般的心跳在耳边回荡。

这是他第二次脸红。

罪魁祸首像个没事人一样，安然入睡，均匀的呼吸声在黑暗中缓缓吞吐。

孟砚辞睨着舒窈有些不爽，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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