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白的每一天

她和城市护卫队签了一份合同，互相留下联系方式，后就离开了。

“阿酒，一个月两万啊！”她简直不敢相信，“圣坛的工资也才三千多。”

“圣坛那个抠搜样，就会折腾你们这些卖命的。”阿酒也是满腔怒火，为何凡欣鸣不平道。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日子就挺好的。阿酒，有你们在我往后的日子每天都是幸福美满的好日子。”何凡欣满意地捧起阿酒，这就是她生命里的贵人。

回到学校认真学习，拼命修炼，日子踏实又安稳。每一天都在刀尖上舔血的人，无比珍视这样的和平时光。

不过今天有点儿让她犯了难，今天是学校社团纳新的日子，她被楚怀夕拽着在食堂门口搭建的纳新大棚去逛了逛。

她其实还是挺有兴趣的，毕竟这也是学生生活的一部分内容。她随意拿起一张海报宣传，“播音社”，“舞蹈社”，“歌唱社”，各种各样，看得人眼花缭乱。

说起来，她也算是百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这是作为一个杀手应该有的本事。阿哥的定位是政治家，何凡欣的定位是守护者，而她则是圣坛专门培养的一名杀手。

“凡欣，你喜欢什么啊？”楚怀夕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参加了。

何凡欣犹豫不决，“都好！”

楚怀夕撅了撅小嘴，有些嗔怪道，“什么嘛！认真一点。”

何凡欣已经很认真在考虑了，只是不知道怎么选择而已。播音社，她可以模仿很多声线，无论要什么样的腔调她都可以现场直播；舞蹈社，这是必须要的学的一项，她要暗杀的对象很多都是商界的大人物。

她那俏皮的眼眸一亮，瞬间有了想法，就去播音吧！

她喜欢说话，喜欢念着那些优美的诗句，想象着那些蕴含在文字里面那些动人的场面。

娟秀的字迹工整，何凡欣心满意足，能够选择的时刻真的是又自由又轻松。

以往她是需要才会去做的，从没有人问她喜欢什么，中意什么。

棋子只能受人任意摆布！

何凡欣并没有多高的梦想，也没有很遥远的抱负，无非就是想在这个世界上有尊严，有名字地活下去罢了。

只是这一切都太过奢侈了，人生的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何凡欣不放过一点点修炼的机会，趁着楚怀夕跟那些师兄师姐谈心的刹那，她找了个阴凉的位置全身心投入状态。

她需要很强，需要一种属于自己的力量才有资格在这个世界上立足。

“阿酒，检测数据。”何凡欣的表情十分倦怠，她的精神力被消耗得差不多。

“数据分析，第一元素水，十四级，速度五十，力量一百，领域值三，本源之力无。是否开启第二元素？”阿酒传送道。

“说实话，我也蛮好奇的，今天晚上找个时间觉醒。”何凡欣突发奇想，“阿酒，麻烦你护法了。”

阿酒爽快答应，“没问题！”

何凡欣晚上趁着无人，悄悄来到了顶楼，她把何凡欣的黄金手环放在地上，激发元素之力形成大阵，从阵里缓缓上升一块拳头大的透明水晶石，光滑圆润，是经过精心雕刻的。

她交代一下情况先，“我现在只使用玉手环的力量，嗯，阿酒，无论发生什么意外，你都不要插手。”

阿酒不情愿，“要不等二十级再觉醒吧，现在是否太过冒险了？”

“不行，两个元素一起修炼，效率才高。”何凡欣已经下定了决心。

她缓缓把手伸向水晶石，意识进入灵海里面，黑兮兮的一片，她能感觉到身体在挪动，可是找不到方向。

她闭着眼睛细细感受周围气压的微妙变化，急，缓，急，缓。

她猛地睁眼，大地迎来日出，变得炽热。她看到了，看到了茫茫的天地间万物复苏的喜悦。

“不错啊，第一次看到有人对本源之地感受得这么敏感的人，难怪被培养成杀手。”那个声音又一次在耳边响起。

何凡欣警惕，大喊道，“你是谁？”

“怎么老是问这个问题，无不无聊啊！”那人的声音变得有些嗤怪。

“我是圣坛的四雄之一，代号苏九，请问阁下是……”何凡欣自报名号道。

“哎，我天天在你身边，哪里不知道你是谁，不过小姑娘你们倒是挺勇敢的，不知道蛊心的后遗症啊？想来也是不清楚的，嗯，这样吧，小姑娘，等你到了苗疆之地我会再来找你的。”那个声音越来越鬼魅。

何凡欣头痛欲裂，眼前一抹青色光芒万丈，她被拉回了现实。

她掌心凝聚元素之力，阿酒大惊，“真的是没想到，你刚当上治疗师，还真的觉醒了治疗系。”

“阿酒，我想问你，这个玉手环当真没有问题吗？”她神情恍惚，要让她相信这个手环没有问题，是不可能的事儿。

“数据中心显示确实没有问题，要不我冒冒险，去总坛那里再检测一下。”阿酒知道何凡欣不会无事找事，但它真的觉得没有问题。

“不能去，太冒险了。阿酒，你相信这个手环里面有一个人吗？”她满眼恐惧。

阿酒大张着嘴巴，“人？这不是精神控制装置吗？怎么可能住着一个人？”

何凡欣摇摇头，“我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害，你们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连圣坛总部都敢炸的人，还会怕这个破手环？”阿酒不以为然。

何凡欣却很忧虑，因为她相信一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何凡欣暂时也想不通这个手环的奇妙之处，只能搁置在一边。

隔天，她耷拉着厚厚的眼袋去上课，“第二元素和第一元素的同时修炼确实是有点儿吃力。”

她倒头就睡，因为这一节是历史课，讲的是她最不喜欢听的内容，圣坛的光辉历史。

迷迷糊糊里，她眼前似乎出现了一阵奇怪的捶打声，“咚咚咚”，她半张着眼睛，一头蓬松的头发映入眼帘。

她猛地惊醒，甄晴眼睛突突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的身体掏空一般。

他厉声道，“何凡欣，站起来。”

何凡欣陡然起立，甄晴脸色铁青，不悦道，“何凡欣，今天老师教的内容你都学会了是吧？”

虽然他不在意同学听不听他的课，但是明目张胆睡觉的，他也是少见，不得不管。

“嗯，差不多吧！”圣坛的事儿，她最了解。

“哦，这样吗？那你说说圣坛成立的时间，地点和创建者。”甄晴出题考察。

“嗯，一三九一年，地点在九幽，创建者也就是圣王习修远。圣坛以天下民心为宗旨，誓要守护人族安危。”这些东西，她从小就得背的滚瓜烂熟。

“那圣坛的组成呢？”甄晴见她这么自信，提前考起了还没有学习的知识点。

“圣坛的最高领导人是圣王，下面是主事的四位圣主，每一位圣主教导一位后继者，被誉为黄金四雄。下面有二十六堂口，一个堂口领着五十圣使，每一个使队的人数一千人左右。另有分堂另算。”她对这个可以说是倒背如流。

“圣坛与政府互相统治，维护人族治安。”何凡欣补充道。

“很好，何凡欣，你坐下吧！”甄晴暂时找不到错处。

何凡欣躲过一劫，她有些不服，这个老师怎么老是盯着自己。

阿酒猜中她的心之所想，道，“谁让你表现得那么优秀的！”

何凡欣反驳道，“哪里优秀了？”

“能从一个穷家女儿混到黄金四雄的位置，难道还不厉害吗？”

“那是因为淘汰了迎接我们的只有死亡，为了活，必须赢。”是圣坛，把他们的路堵得死死的。

“赶狗入穷巷，必遭反噬。我是亲眼看到看到你们的竞争的，真的是各现奇招，花样百出。”阿酒想想就怕。

“那还不是最厉害的。阿酒，你知道我们的第一关是什么吗？”她神情落寞道。

“第一关就是看我们的意志力够不够坚定，他把一百个人关在庭院里，那天白雪皑皑，刺骨的风呼啸而过，我们只能穿着一件薄衣度过冰冷长夜，我还记得我的亲生姐姐她把我紧紧护在怀里，自己却被冻成了一具冰雕。”她越说眼眶越红。

“最后，挨过去的只有我一个。而圣坛的人，他让我亲手解决这些尸体，我就这样，拿着锤子将他们的尸体一具一具敲碎，那个时候我的心也跟这些尸体一样碎得满地。”

“我看着姐姐的身体就这么慢慢冰冷，再慢慢肢解成满天的粉末。”何凡欣止不住流泪。

“但是姐姐说，她想看我活下去，所以我只能做出这种连畜生都做不出的事情。”她心如刀割。

“然后他把我和活下来的三百人放入山林里面，十天之内能下山的就带走，没有的就任其自生自灭。”何凡欣一说一个心痛。

“真的是为了强，视人命如草芥。”阿酒气愤，这到底是什么人才能做出这种事。

“每一年都会有的，我们都是被卖到那里的，根本不会有人关心我们的生死。我被献祭了，自然有其他人出现顶替我的位置。”

“所以他从没有公布黄金四雄的身份？”阿酒好像明白了什么。

“也可以这么说，苏九也只是个代号，下一个杀手的名字也可能会是苏九，而徐九也是，取决于你是几楼几号的。但是何凡欣，为什么她会有自己的名字，这才是让人匪夷所思的。”何凡欣道。

阿酒也同样陷入沉思，“这个问题可能得撬开何凡欣的嘴才能知道。”

“可惜她已经死了。”何凡欣沉声道。

“别想了，人家老师又在盯你了。”阿酒提醒道。

何凡欣抬头，果然看到了甄晴那个泡面头又在一动不动盯着自己。她也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挺起精神听讲。

何凡欣用尽一切时间修炼，她的世界很安静。她来到学校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认真提高自己的实力，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实力。

那个实力，不是什么药物滋养的纸老虎，而是可以为她抵挡千军万马开创未来的真刀真枪。

何凡欣再次回到古玩店做客，苏老给他抓了一些中药材让她滋养身体。

苏老恳切道，“这些东西都是找的古老的法子，对身体虽然不能说没有一点儿害处，但绝对降到最低。”

何凡欣接受了他的好意，致谢道，“谢谢。”

何凡欣询问道，“苏老，帮我查查那个城市护卫队。”

“城市护卫队？”苏老疑惑。

何凡欣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上面是当时在小屋子里面的几个人。

“就是这些人，还有……”她再一次掏出一张照片，那甜美的笑容，一眼就知道是楚怀夕。

“还有这个，楚怀夕。”说实在话，她不敢相信任何人。

“好，三日后给你消息。”苏老收下了那三张照片。

何凡欣瞬移到了课堂上，她的瞬移是得到阿哥真传的。短路程可以使用，因为短时间内消耗的力量很大，但速度也是极快的。

她神不知鬼不觉去了趟校外，也没被任何人发现。骨子里其实她也是个叛逆的孩子，可是圣坛的人不允许她不听话。

课堂上的老师虽然没有圣坛的专业，但是他们上课幽默风趣，有说有笑，触动着何凡欣的心弦。

实践课的男老师穿着灰色的衣服，何凡欣就没见他换过，那寸头造型，还有一脸严肃的表情，那俊俏的五官，把班里的青春少女迷得神魂颠倒，也吸引了大批男孩子的眼球。

他看着楞楞的，其实也不聪明。

他认真地看着学生在凝聚元素力量，一丝不苟调整他们的姿势和气息。

要说这姿势，何凡欣只觉得他们坐的实在是太严谨了，修炼之人要求修身养性，这样产生效果微乎其微。

还有这气息，都没有做过气息操，怎么能平稳控制。

不愧是三流学院，修炼的资源烂透了！

何凡欣可不想跟他们一样，她选了一个最适合，也让她感觉最舒服的作姿；而且把自己藏在角落里，不容易被人打扰。

气息的训练要在一个十分安静的场所，像这么一大片聚集在一起的，不太容易调整。

何凡欣的异常让那位男老师皱眉，他的手环含量百分之五十，是一位大魔法师。

他用手环的等级震慑让所有人停下，大家从状态里回过神来，呆呆地，四顾望望，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何凡欣不为所动，大魔法师在她眼里那就是蝼蚁般的存在，想直接把她轰出精神状态，痴心妄想。

墨经年吸了一口冷气，被订在那里两眼发直，“这女生。”

全班人也随着墨经年齐刷刷看向还在修炼的何凡欣，何凡欣正修炼得正爽，没有注意到空气骤然变得冰冷。

突然，她的黄金手环在震动，她咬紧牙关，额头上泛起细密的汗珠。

她颤抖着声音道，“阿酒，你在干嘛？”

她问得那般着急，阿酒惶恐不安回答道，“欣欣，你快收气，他们都在看你来着。”

何凡欣不解，看她干嘛！

她收气，凝神，缓缓睁眼，一张张清澈纯洁的眼神直溜溜看着她，后背不禁发凉。

何凡欣的牙齿在打结，她好奇问一句，“发生什么了吗？”

墨经年从思绪里被拉回现实，咳了几下，同学们也回过神来了。

他叫了一下何凡欣，何凡欣意识到自己和班级隔了三米距离，连忙小跑着塞进人群。

可惜还是被墨经年注意到了，他指了指何凡欣，大喊道，“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何凡欣轻叹一口气，扶着额头，怎么又问这个问题。

她不耐烦回答，“何凡欣。”

“几号？”

“十三。”

墨经年拿出名单，看到了何凡欣三个字。他合上去，看向所有人。

他厉声道，“同学们，老师什么时候教你们修炼的姿势的？”

全班齐齐回答道，“第一节课。”

墨经年目光变得深邃又犀利，道，“第一节，现在第几节了？”

“第三。”

“第三节，同学们，有些人居然连姿势都不对，而且是完全没有按照老师的要求来做的。”他的目光变得阴沉，只看向何凡欣。

何凡欣心跳加速，这人不会是在说我吧？

“看谁呢！何凡欣，就是说你。”他赤裸裸指出来。

全班目光又一次聚焦在何凡欣脸上，何凡欣的下巴微抬，瞳孔大开。

“何凡欣同学，你是不是觉得老师教的不好啊？”他挑着眉，语气极其不耐烦。

何凡欣心口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忍着心底翻滚的情绪，她握拳。

就是你教的不好嘛！

但是她不想惹事，她好声好气道，“没有。”

“没有？那你怎么不按老师教的来？”他再一次把锋芒指向何凡欣。

“我只是觉得这种姿势对我来说更好！”她还是想要忍下去。

“更好，也就是你自己比老师更厉害是吧？”他再一次质问。

何凡欣斜着脸，她眼底涟漪泛起，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了，她扬声道，“老师，你教的确实不好。”

蓦地，墨经年怔愣在原地，他没有想到有一个学生敢这么和他作对，他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铅。

何凡欣走向前去，挑理道，“老师，你知道修炼的本质是什么吗？”

“修炼是源于对生命真理的渴望，是一种通过修正自己行为的方式，来达到提升精神或神识力量的目的。修炼是希望长生久视，通过对生命理解和平常对自己身体的观察，总结出的修炼方法。它的核心就是自在二字。”她娓娓道来。

“所以，我们的坐姿以及吸气，呼气都要遵守自然规律。换一句话就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她双膝跪地，手打在膝盖上，深吸一口气，呼出一口气。周围灵力充裕，源源不断滋养她的身体。

楚怀夕沉思了一下，按着何凡欣的方法修炼，眼角弯弯，看着十分自在。

其他同学也都纷纷尝试，效果十分显著。

墨经年狐疑，半信半疑地坐下去尝试，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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