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神通主

“君子慎独、不欺暗室、卑以自牧，含章可贞......”

“此句何解？”

“先生，学生以为......”

学堂里传来先生与学子们讨论学问的声音，陈玄站在门口看着学堂内的教喻梁先生，梁先生似有所感回头望来、见到陈玄点了点头。

陈玄抱拳躬腰行礼，却没有走进教室，而是向后退了一步。

梁先生见此不由得神色一怔看了一眼陈玄，随即心中一叹对陈玄挥手示意。

陈玄转身退去，来到先生的房门外等待着。

不过片刻，梁先生一手持书放于身前一手背负身后大步而来，陈玄见此不由得一愣，这一幕像极了影视剧里那些鸿儒、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展现。

“先生！”

陈玄躬身叫道，梁先生深深的看了一眼陈玄，点了点头推开房门，随即招呼陈玄一同朝着屋里走去。

“听闻你被你大兄打伤，伤势如何？”

梁先生坐于桌后将手中的书籍放下，一边整理着桌子上的书卷一边问道。

“多谢先生关心，学生已无大碍！”

陈玄言语感激道，看着这位先生心里的决定却有时间没有说出口来。

“本以为你会错过今年的秋考，错过了就只能再等三年了，既然回来，那就好好温习几日准备赴考，这是我这几日做的注解你拿去有空看看！”

梁鸿鸣一边开口道，一边将桌上的一卷书拿起递给陈玄。

但陈玄这一次却没有以往那般欣喜若狂的接过这册书籍，而是再次躬身开口道：“学生这次回来是向先生辞学的......”

梁先生手中的动作一滞，随即收了回来放在桌前，看着陈玄有些意外和惊讶的问道：“为何如此？”

“学生想弃文从武，拜师学艺！”

听到陈玄的话，梁先生皱了皱眉，随即又舒展开来，看着陈玄再次敦敦问道：“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你要知道以你这般年纪弃文从武已经是过了最好的年纪，学文还有出路，若是从武高不成低不就，不怕父母失望？”

谁知陈玄闻言却是摇了摇头神色坚定。

“自那日大兄被人鼓动殴打于我，我拼尽全力也无从反抗之时我就在想，我寒窗苦读所为何？父母盼我所为何？”

“直到昨日醒来我才明白，无非就是求个‘高人一等’罢了，既然如此，学文和学武有何区别？”

陈玄淡淡道，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开口继续说道：“学文固然能让我更接近父母所期盼，也是所付出代价最小的，但如今这世道、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就算读再多书也抵不过蛮子一顿手脚，除了心中不忿出言怒骂几句外又能做什么？”

“只能忍住屈辱悲愤郁郁寡欢，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人这一生之中又有几个十年呢？”

“但我若有实力又何至于此？欺我辱我者当场便报了仇岂不痛快？”

“再者...我父已亡，家道破落，母亲虽然不言，但何尝不是时时刻刻都想着将父亲尸骨迎回安葬？”

“而我大哥如今如此地步，我若不求一身实力护我自己与家母周全，别说荣华富贵，求存都难，故而学生才痛定思痛弃文从武！”

说完，陈玄对着梁鸿鸣再次躬身一礼感谢道：“学生多谢先生多年教诲，此恩必铭记于心，将来若有所成必有所报！”

梁鸿鸣闻言面露沉默之色，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陈玄，张嘴欲言却未能开口，最终只能长叹道：“既然你意已决我也不强求，可想好去处？”

“弟子打算去武馆拜师，亦或者去曹氏铁匠铺拜师！城内修为高深者除其二人无他！”

陈玄说道，心里在昨日就已经有了计划。

“练武不是学文，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其中苦楚你应该知道，你想拜师可有学费？若是学不到你想要的又怎样？”

梁鸿鸣问道，声音虽小却振聩发聋，每一句都仿佛敲中他的心脏。

他虽然心中已经做了决定，但拜师的确哪有那么容易的？

不管是武馆、镖局还是铁匠铺，里面的等级都很森严，寻常只能作为杂役进去倒是不需要钱，但却没有工钱只是作为免费的苦力能学到的东西也少，而这样进去求得只是一个能够成为学徒的机会罢了，偏偏都让人趋之若鹜。

之后便是学徒、记名弟子、以及正式弟子、亲传弟子这些。

没有钱拜师就只能从杂役做起，然后表现好被转为学徒，根骨够好转为记名弟子，天赋够强才会被转为正式弟子或者亲传弟子，但走这一条路需要的是时间。

好一点熬个三五年，差一点的十年以上都未必能成。

所以便有了拜师费，若有十两银子便可成为学徒一年，若有三十两银子便可成为记名弟子一年，若是根骨天赋足够好，又有纹银百两便能成为正式弟子甚至是亲传弟子。

可偏偏此时的他，除了身上早上离家时母亲揣给他的两个鸡蛋和三枚铜钱外、再无其他钱财，拿什么去拜师？

更何谈学艺呢？

梁先生似乎知道陈玄此时的处境，只听他一声长叹，起身在身后的书架上开始一边翻找起来一边说道：“早些年游学之时我也曾无意间得到过几本江湖秘籍，虽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但未必是武馆或者铁匠铺愿意教的！”

“咦？放哪去呢......”

梁鸿鸣皱了皱眉，在书架上并未翻找到他想找的东西，随即低头沉思起来，片刻后当他的目光划过桌角的时候才恍然的蹲下身体。

“原来在这......”

随即只见他从书桌的四个桌角下取出垫脚的四本厚度不一的书籍，一边摇头道：“当年无心学武，来这学堂这桌子已经老旧加上地面不平，其他书籍有用便将这些无用书籍垫了桌角，希望没有损坏！”

说着他拍了拍书籍身上的灰尘，这四本书籍虽有些老旧但却并未有发潮损坏的痕迹，他看了看后随即拿起其三两本递给陈玄。

“这三本秘籍是我当年游学时，路遇一位重伤的江湖剑修所留，这么多年放在我这除了最后被虫蛀损坏也无他用，既然你要学武，那这也算是一场缘分和机缘，至于你能不能从中学到什么那就是你的造化了！”

本来，陈玄以为梁先生会借给他金钱让他去拜师，却没想到却是给他几本秘籍，对于这位先生能拿出秘籍来倒也不稀奇。

梁先生经常饭后与学子闲谈、常常提起早些年游学时在江湖上的所见所闻，书房里还有不少奇闻异志的书籍以及一些游记，学子们也时常借阅，这几本秘籍被当做垫脚石倒是让他没想到。

大概也不是什么高深的秘籍吧，但既然对方能给自己那也算是一番心意，毕竟就算再低级的大路货色的功法秘籍在市面上也是好几两银子才能买的到的。

就当是自己万一拜师不成留个退路也好！

“学生多谢先生赠书！”

他郑重的接过秘籍，摊在手中看了一眼，三本秘籍的封页分别写着‘养剑术’‘阴阳九炼’‘浮光掠影’。

他没有翻开看，随即揣进怀里就准备告辞，这时梁先生似乎又想到什么伸手示意他等等，随即转身朝着书架后面走去。

不一会儿功夫，只见梁先生又捧着一个一米多长的匣子走了出来，上面满是灰尘。

“这也是当年那剑修临终前所留的兵器，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既然今日遇到了也就一并给你吧！”

说完，梁先生郑重的将盒子上的灰尘擦拭干净，也不打开将之递到陈玄手里。

“希望你能善用这把兵器，另外我修书一封，城内两大武馆的馆主以及曹氏铁匠铺的曹掌柜我亦有些交情，你去拜师将此书信交予他们，或许会看我三分薄面免于你一些学费，去吧去吧！”

随后，梁先生重新坐回桌子，拿起纸笔快速书写起来，最后将信封封存交给陈玄便下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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